似这般久雨初晴,天色渐明,大地湿气在蒸发,人们窝在心里头的晒的欲望愈发强烈了,收拾,再收拾,是企盼次日艳阳高照的前奏。就是懒人,也不能心安理得闲着了,嗅闻发馊的衣服发霉的食物,决心起个早逮住太阳。我们叫它太阳公公。太阳公公笑着,金色密集皱纹散发无限能量,直线触及四面八方。四面八方是这样子晒的光景!大街小巷横七竖八挂满纺织品,空中绚丽了,拥挤了,生动了。河岸沙滩平铺床单被单,路边石栏杆披挂棉褥毛毯。...
人类在动物眼里是面目狰狞的刽子手。人类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,却掌握着动物的生杀大权。人类收拾动物的手段极其毒辣:用布蒙住牛的眼睛,乱棍打死;把猪五花大绑在屠凳上,尖刀直刺它胸膛;黄鳝的头用铁钉固定砧板中,刀子从它的脖子直拉下去;按住鸽子的头在水里,活活淹死它;拔去鸡、鸭脖子上的毛,用刀轻轻一抹,等它们滴尽最后一滴血,翅膀一扭扔进沸水中褪毛;对缩头甲鱼束手无策时,狠狠踩一脚,一刀跺下去;青蛙开膛剖腹后...
电脑页面上是一大串官员名字,商人翻着记心里的账簿,正用一杆无形的戥给这些官员称骨头。商人抱怨日子过得太快,眨眼工夫又得年终朝贡了。商人的分配方案,不是按照官员提供的业务量正比率提成,而是因人而异,依据所称骨头分量区别对待。这称骨头活计看似简单,其实张三六钱,李四一两,王五八钱的算着很费神。这不,李四一两似乎偏高了点,李四单位业务量倒是不少,可商人平时对他小恩小惠关照着,斟酌一番减去一钱,加在比较贪...
去北高峰爬山,石阶两旁满是横七竖八掉地上的树木枯枝,而租住北高峰底下农居房的打工族烧菜做饭却用煤球炉。据说,相比吸烟危害,煤球燃烧时对空气的污染更为严重。在打工族烹饪还没条件用电器及煤气之前,很想动员他们不如改烧木柴,像老底子那样。老底子,食烟火人们的主要燃料便是木柴。这不,说起烟火,儿时柴事便也历历在目了。就我们家来说,木柴的来源大致有买、送和上山砍获。县城内,时有木棍支撑扁担蜻蜓似歇脚在街头巷...
偌大的城市,偏偏逛进这条小巷,在这围巾裹脸静谧的夜晚,邂逅这幽香。难道人与物也心有灵犀,久分未相忘?这经典、清雅、地道的香,扑入鼻腔,比茉莉略浓,比百合稍淡,比腊梅难分高低弱强。当人们由奢入俭把质朴崇尚,新世纪随之涌起复古潮浪,这古老幽香竟也低调出场,让我动了念想。是涅磐重生?还是从来就不曾消亡?只是被追求时尚的人们所淡忘?这幽香,这曾经飘飘软软滋润了一个时代的幽香。这幽香,属于调皮小暖男。冬日农...
上世纪70年代,我们家养过猪。那时我外公在乡下卫生院工作,一天听乡民说,他家的猪养僵了,老长不大,不知该怎么处理,淹死吧,下不了手,叫人杀吧,还得花钱。外公学徒便建议:“我师母手肥,你干脆把猪送给她喂养,说不定能起死回生。”外公向来爽快,别人几句好话一说,便自作主张摸出钱买下没见过面的猪,让人直接送往县城家中。“周师母,周医生要试试你的饲养能力呢。”来人从手推车上缷下猪,我们闻声跑出去看,天呢,那是猪吗...
沙滩可做大厨房,吊顶蓝天绿树墙。垒灶塞柴红浪窜,端盆灌水碧波扬。清风换气无污染,丽日消毒有用场。饭菜出锅随地放,鸬鹚做客请先尝。
由于操作不当,家里抽水马桶闹情绪漏了一夜水。抽水马桶此举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,猛然想起,早在二十多年前,就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呼吁人类节水。因为二十多年前一个盛夏,我有过铭心刻骨家中连续断水三天的经历:没水的日子苦不堪言,又恰逢先生出差在外,缺少外出提水的劳动力。换下的脏衣服早已塞满洗衣机。用遍的碗筷油腻腻堆放水池。家俱、地板蒙上了一层灰色,干抹布一揩,尘粉受了惊吓在空气中乱成一片。阳台上的盆栽植物干...
朋友,当蓝天白云、清新空气成为奢侈品时,我在家乡免费享用着这一切,您羡慕吗?您认可了我退休后择家乡小城终老之明智吧?您想不想跟着我的笔墨走走这座山城?绕过繁华商业街,避开车辆川流不息的宽阔马路,我们选择临河别墅前的曲径前行。绣花布鞋轻踩碎石铺成的凸凹图案,是不是感受到大地对脚底温和按摩?您看,小道旁剪平头的绿化带,叶儿托腮静思,花瓣歇着露珠朝日光扬馥吐芳。长枝翠蔓缀满小黄花铺在临河的石块上,形成一...
记忆中,正月里必须请客,家家户户为此忙得不亦乐乎。邀上平日里没时间走动的亲朋好友到家一聚,吃顿饭,菜很普通,不过是从年夜饭中抽税般留出一些,再加上粉丝、豆腐、海带等等用高汤一锅煮。酒也很普通,是家酿的,用锡壶盛。锡壶高高拎起,那呈彩虹状的弧度时而拉大时而缩小,赐红色液体于客人面前的青瓷杯中。 我妈系独生女,我爸是外地人,因而亲戚很少,势单力簿。所谓的舅舅姨妈们是由祖孙三代请奶妈派生出来的,满打满算...